【全职高手│天师PARO】 非凡劫 #08

*古风架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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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【拾壹】

 

  它觉得运气挺好,遇到了个好心人。

  那人懂得给它舒适的环境,不同前些日子那些粗鲁的伙计,竟是以还带有泥巴的手给执着,放置在潮湿无比的小库房。

  干燥温暖,且不断有淡淡的灵气注进其实早已不成样貌的身上。令它感到有些鼻酸……可连型态都没有,终究是种感觉罢了。

  流了滴泪,可是得害死自己。

  虽然同那人温柔的气息已许久未见,带出了他满腔怀念。

  「你想找的人就在不远处的镇子上,哪天你的气息稳了,再带着你去找他?」

  「不过,你看看你,好好一个放了百年的传世名画,却给自己搞得一身斑驳……你别跟我说这是给人类搞得,没人会傻到带你去泡水到褪了一身色。」

  它花了很多时间,才有机会对那人表达不是没事找罪受。不过为了换得那人消息,便同些良善的花、木精灵做了交易。

  那人类却不笑它傻,也没问怎么把身为一幅画最宝贵的墨色全给毁了。

  他仅是用温暖的掌心,抚上有些残破的画纸,缓声道:「心中有位这般执着的人,你这百年也值得了。」

  它笑,我连这身骨,可都是他替我画上的啊。

  当初那少年为自己细细描摹的样子,让他难以忘怀。画匠有一说,待技法熟练,切勿画龙点睛。无非顾忌于旧时故事的画中龙脱画而飞空,却是惧于有了神韵后,便亦生魂魄另成妖鬼。

  可年轻的画匠仅是细细给描绘上了眼皮子与瞳仁,竭尽所能的温柔,都点缀在了双目的神韵之中。

  但少年之后便不再执笔,带着它,与几卷水墨书画便隐居于郊区的小茅庐之中。它方知少年病了,且不怎么轻。

  当时它想着,要是能离开这画卷便好。看他夜夜翻身让薄被落到床边去,都想替他拉回肚皮上。虽然自己对于冷暖并无所谓,却依稀知晓那是会受寒的。

  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待它找到了法子伸展手脚时,少年却逐渐无法下床打理生活。它笑了笑,这就成了缥缈轻烟离开了画卷,哪知当日少年给吓得不轻,就这么直接昏睡了过去。

  直至隔日,少年努力地撑开了画,对着画像里的它挤眉弄眼。他一声忍俊不住笑了出来,少年却不似昨日惊愕,道:「喂……你,成妖啦?」

  妖……吗?不过他却惊讶于少年的问题,人类说话,难道都是这般直截了当?

  想要离开画卷,跟那人说说话,却怎么也无法成功。一直到那人盯得无聊、欲放下手中的画了,它方才成了不甚清楚的模样现于他的眼前。

  「你……」少年两眼瞪得老圆。

  它点了点头,而后又偏了偏。

  「你也太慢了吧!」

  「抱歉……有点生疏。」说罢便低了头,看了看离开了画的自己。一身衣装不算繁复却也是别致,挺喜欢。

  「你有名字吗?」

  「你画的,该你取。」习惯了发出嗓音,觉得说话也是挺好玩的事儿。

  「那么……」

  而后,它日日努力习惯离开图纸的方式,少年有事没事精神好了便会教它些日常生活的琐事。不过几个月,它已能在少年卧病时给他做些什么了。例如,熟睡时替他把被子拉回肚皮以上的部位,或是小心地端些热汤水替他润喉。

  「文州。」他已无法张开嗓子,沙哑的音调唤着他给妖取的名字。

  说那名字好,可是挑选了书中好人家的名拼凑成。况且笔画少,方便它这连方圆都没搞清楚的笨妖好好记着。

  殊不知那「笨妖怪」早在他每日熟睡时给读遍了屋中的书籍。而自己的名字,与少年的名字,就算用墨笔书写也难不倒它。

  少年当时也喃喃念过,挺想让妖与他同姓黄。它自然也乐得开心,对于能够与少年有相同的字汇这事儿。可随后少年撇了撇嘴,却是叹:「别别别,这样像我儿子似的,喊起来怪诡异。」

  随后他在指头上沾了墨,在宣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个「喻」字。

  「当初……便是同待宝玉般,细细雕琢出的。」

  谢谢你。

  当时的它,找不到法子表达如此愉悦的情绪。可当学会了以行动及言语,告诉那人自己的感动和对那名字的珍惜时,他却已无法从床上起身。

 

  「我啊……用了一身的色彩换取他的消息,成了幅丑陋的画。你说,那孩子不会生气的吧?」

  「当然不会。你可以期待,这回,他会为你染上更美丽的色彩。」

  「呵呵,今世的他,不是拿笔的画匠呢。」

  早不知辗转过多少春秋,也许百年已过,那人都不晓投入轮回多少次。

  可幸亏这回,它想终于盼到了再相见的机会。

  「苏先生,谢谢你。」

 

  可没料到的是,突发的意外、让萦绕在绘卷周身的温暖散去了。

  它曾离所寻的人一步之遥,却给强硬地滞留了脚步。

  而它还来不及给苏沐秋道谢,便再也见不着了。

  画妖第无数次地,为人类短暂的难以掌握的生命感到难过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  乔一帆与邱非屏息凝望雨雾中最为昏暗的地方,可盼了又盼,额前的发丝都给雨水打得湿透,却不见任何异象发生。

  「师兄,你有看见什么吗?」邱非开始怀疑,该不会是自己对阴晦气息不甚敏感,无法感受到。便悄声问了身旁的乔一帆。

  而对方也是摇了头。虽不见松懈,却能看出同样是极其犹疑。

  「会不会……」两人猛地转过头,回望依旧灯火通明的宅院。见那红纸灯笼风雨中飘摇,灯光诡谲地忽明忽灭,心下忽然凉了半截。

  乔一帆即刻结起了手印。而邱非,则是以无比迅敏的身手踏到门边,接着摸了把符,便要朝内扔去。

  「你们俩个兔崽子!」可突如其来的一声吆喝,却让邱非硬生生让早已灵光环绕的符纸就这么化在了指尖。

  「才把为师的书当萝卜干晒,现在还来烧人家祖宗代留下的门神?」

  邱非无辜,方才分明是要往里头扔去的,这回烧了指头还要怪他亵渎神灵。

  可熟悉异常的嗓音突入,却是给两人带来了最稳健踏实的情绪。

  「师父!」

  细雨飘摇,一把纸伞下是成双的身影。若非那光线昏昧、气氛不佳,说不准也可称做诗情画意。

  伞下其一,是他们伟大的师父大人。可恰巧出现在了两人难得胡涂的时刻,乔一帆与邱非不自觉红了双颊,只得眼巴巴望着叶修看。

  而邱非在将视线落于另一人身上时,却压低了声,道:「来者非人。」

  听见邱非满怀敌意的口吻,乔一帆方注意到,伞是由叶修稳稳握着,而身旁,则伴着位步履轻巧的青年。

  在这轻浅雨声之中,仅有一人的踩踏声。

  「确实为妖,名喻文州。」伞下二人行至两人跟前,叶修身旁的男子道。

  嗓音带哑,却也是温润好听。

  乔一帆盯着那人精致的脸庞好一会儿,问:「您是近日黄少爷所说的那……梦中妖?」

  「不是梦中,是在画中的妖。」喻文州笑弯的眼眸下,一颗泪痣煞是好看。果真不愧于传闻中,画妖都是给细细描绘出的美貌。

  「给师父捉住了?」看看师父一脸优哉游哉,再想想这来的时辰分名和他与乔一帆一早估算的不同,邱非给那画妖下了结论。

  天下妖异一般黑,还不都给师父三两下收拾干净。

  就在邱非不动声色地在心底为自家师父感到骄傲时,却给叶修伸来的大掌揉了揉一头不长、却柔软的发丝。

  「他是你沐秋师叔带回来的客人,我们就负责送他回该待的地方。」

  若当年的他,知道让苏沐秋去买把菜都能带只百年妖物回家塞书柜、徒儿晒书都能晒出美男子,说不准嘴都要给笑抽了。

  可如今麻烦落到了自个儿脑门上,却是怎么也只能无奈叹息的。

  「那么,便劳烦各位了。」喻文州欠身道谢后,便堂而皇之地向府内走去。步伐才踏出,就给叶修拦了下,将伞塞到他手中。

  「拿着,凭你那身虚弱模样要面对那话唠鬼……唉,光想心都塞。」

  伸出手,接过伞。指尖在握住伞柄的那刻忽觉温热无比,竟是同前些日子为他渡气的青年那般气息。

  「多谢,这伞……握起来挺舒服。」

  「就是,他俩亲娘生前就特喜爱这把。你可小心使用啊,碰磕着了我让那黄少爷陪一打。」

  喻文州含笑道谢后,格外小心地持着伞,踏过那给群星照亮的青石阶。

 

  「一帆,你过来。」目送喻文州离去,叶修便沉下了声。

  愠怒的嗓音令乔一帆握紧了掌心,而邱非则是对于师父忽然转变的态度感到疑惑。

  「你说,是怎么知道喻文州是画妖一事?光凭少天说法,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百年前的画卷子去。」

  「师父,我……」望着叶修面色凝重,乔一帆支吾其词,「弟子知错。」

  「师父,怎么回事?」见乔一帆低垂着脑袋,邱非问。

  「在非自然的情况下,得知了本不知,便是巧取天机……这道理,你们都懂。」

  「一帆懂。」

  一眨眼,乔一帆已双腿着地跪下。邱非惊得赶紧环住师兄右臂,就要扶他站起。可乔一帆不肯,就这么死死跪着。轻声道:「这回,徒儿做得过了,应当责罚。」

  见两人如此,叶修感叹了起来。苏沐秋你看看,怎么就教出了两只笨到不要命的小兔崽子?肯定和你学的。

  「傻徒儿,那画妖与少天,甚至是我们所有人,皆仅是天地间的一粟……何来有让星君泄漏天机的价值?」叶修见乔一帆面色煞白,心头也是绷紧,「一届凡人,何能抵这罪过?」

 

TBC.


各位中秋快乐啊,赶紧团圆去

我刚好在这天要搬宿了,台湾的南端到北端,一个人的中秋 虐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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